走进水帘洞 了解当时人的秘密——探访沕沕水水帘洞遗址（下）

  水帘洞人生活在滹沱河支流险溢河边水帘洞中，过着较为舒适的定居生活。其实，居住洞穴并不是水帘洞人的发明，早在六七十万年以前的北京猿人就居住在山洞中，利用天然洞穴达到保暖、驱寒，防止野兽进攻的目的。

  “但是，充满智慧的水帘洞人聪明地利用了自然环境，他们在水帘洞外较远的地方拣选石料，运回并在洞内制造工具。女人们在附近采集野果、植物种子或块根，男人们则外出狩猎。猎物带回洞中被剥皮、肢解、刮肉、敲骨、吸髓、烤肉、进餐。”谢飞讲述着水帘洞人的生活场景，在他的描述中，水帘洞人的社会生产、生活犹如一幅层次分明、节奏清晰、富有生气、欣欣向荣的油画，标示着人类发展的美好未来。

  水帘洞人为何在这里安家，并长久居住？这要归功于石家庄的母亲河——滹沱河。在如今的石家庄市区，如果深挖数米甚至百余米，常常见到几万年之前的地层和地层内保存下来的诸如古菱齿象、披毛犀、野马、鹿、羊和鸟蛋皮等动物化石，它们记载着晚更新世时期滹沱河辉煌的历史。“滹沱河不仅造就了石家庄，还孕育出藁城台西商代遗址、平山中山国战国遗址、市区东垣故城战国遗址、正定古城等一批非常著名的优秀文化遗产。”谢飞介绍。

  水帘洞遗址位于滹沱河中游，如今，这里水源充沛，植被茂盛，动物种类众多，但是，这与水帘洞人生活时期相比还逊色得多。“发现的动物骨骼或牙齿有野牛、鹿、羊、獾、鼠等；这里石制品极其丰富，单位面积的蕴藏量让人惊讶不已……这些都反映出水帘洞文化的繁荣昌盛，另一方面则表明它是滹沱河文明长廊中盛开的又一枚绚丽花朵。”谢飞说。

  “水帘洞人长相如何，仅凭现有的考古资料，我们尚不能十分了解，因为在洞内还没有发现与人类相关的头盖骨或其他能证明人类长相、脑量、高低、年龄等的实物资料。”谢飞说，若想知道水帘洞人长相，也只能依据国内外其他考古发现来分析比较，比方说观察一下山顶洞人的复原像。

  水帘洞人在人类发展进程中处于晚期智人阶段，因此又叫作现代智人。他们都吃些什么呢？据介绍，在遗址地层内得到的孢粉谱中，板栗、胡桃、榆树和荨麻最为显眼，板栗、胡桃的坚果是营养较高的食物，榆树的种子榆钱也非常香甜可口。除此之外，水帘洞一带还生产瓜果梨桃等多种水果和能食的植物根茎，这些也是当时水帘洞人按季节采摘的食物。

  水帘洞人较为重要的食物还是肉类食品，纵观水帘洞遗址发现的数万件动物遗骨，发现以羊和鹿类最为丰富，说明他们的狩猎行为已经非常成熟。这两种动物不仅易于抓捕，而且肉质鲜嫩，味美可口，是人们至今仍非常喜欢的美餐。可以断定，水帘洞人的狩猎已专门化。

  至于水帘洞人穿着如何？专家们也经过了仔细研究。“水帘洞人穿兽皮衣服是没有问题的，皮裙、皮裤、皮披肩已经成型。另外，地层内分析出的孢粉中有不少荨麻，或许水帘洞人已经懂得从荨麻中得到天然纤维，用其做绳索缝补衣物或作其他食用。”谢飞说。

  一个地区文化渊源的深厚与否？文化根系是否久远？文化脉络是否清晰？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存的丰富和重要程度是衡量这一问题的重要标尺。水帘洞遗址的发现与研究，对于石家庄地区区域文化脉络纵向的前追后连，具有极其特别的意义，它将为这一地区旧石器时代早期文化与新石器时代文化之间构架起一座桥梁，勾勒并展现出一条古人类及其古文化发生、发展以及演变越来越清晰的路。

  同时，水帘洞遗址还填补了河北境内太行山东麓没有洞穴遗址的空白。“在北京地区的周口店和河南安阳地区小南海的洞穴之内，都相继发现过不同时期的旧石器文化遗存，特别是周口店北京猿人和山顶洞人的发掘成果，震惊世界。”谢飞介绍，水帘洞遗址的发现，结束了河北省太行山东麓没有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的历史。目前，河北省发现的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只有两处，除了水帘洞遗址，另一处是燕山深处的四方洞遗址。

  水帘洞遗址还为中国北方以及中国南北旧石器文化的交流与传承研究提供了新的实例。“我很自豪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当年我们还在这举办了‘轰轰烈烈’的公众考古活动，被业界称赞为开公众考古之先河。”谢飞回忆说。2010年，省文物局、市文物局、平山县人民政府联合策划了“探访石家庄先民之家”水帘洞遗址公众考古活动，一时间，省市媒体记者、市民、考古爱好者、广大学生等来到沕沕水，与考古遗址零距离接触，直接与远古先民对话，体验史前时期新民们的真实生活。

  当时的公众考古活动成效初显，使考古工作走出了象牙塔，走近了百姓生活，获得了人们的欢迎和认可。而这也正是诸多考古人的希望，谢飞说：“水帘洞遗址饱含着自然的、历史的、文化的、艺术的知识，人民大众有权享受。我希望能够通过我们的努力让公众了解考古工作，感受本土深厚的文化、悠远的历史，热情参加到文化遗产保护中来。”